摘要：新修正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安全生产法》等一系列安全生产法律和法规颁布实施后，对事故定性和事故调查处理作出新的规定，本文对一些特殊类型的火灾事故定性和调查管辖从法理上做多元化的分析，进一步明晰火灾调查职能的边界和范围，为基层火灾调查人员提供参考借鉴。2021年以来，《中华人民共和国安全生产法》、《中华人民共和国消防法》、《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互与通行安全法》、《中华人民共和国海上交通安全法》等法律和法规都做了修订，这些法律和法规的修订出台，对基层火灾调查工作提出了新的要求。火灾调查员应当掌握新的安全法规体系下事故调查管辖划分原则，进一步明晰火灾事故调查职权范围，保证依法履职并做到尽职免责。在火灾调查工作中，涉及事故追责、指标考核、信访纠纷等问题时，一些火灾事故往往存在调查统计的管辖争议。火调人员应该依据法律依据和案情事实，有理有据地对事故类型进行定性，进而明确管辖权限，当事故性质为非火灾事故时应当按照调查程序规定，及时移送具有管辖权的有关部门。本文针对基层火灾调查接触较多的燃气事故、车辆火灾、船舶火灾、林木苗圃火灾的管辖权分别进行探讨，供基层火灾调查人员借鉴。
1 燃气安全事故的调查管辖1.1城镇燃气的定义《城镇燃气设计规范》（GB 50028-2006）定义城镇燃气一般来说包括天然气、液化石油气和人工煤气，除此以外的诸如沼气、秸秆气等气体虽然等同于燃气使用，如其在生产和使用中发生的火灾事故，并不能定性为城镇燃气安全事故。但当天然气、液化石油气和人工煤气等气体是应用于工业生产的原料时，因失控泄露或其他原因引发的火灾爆炸事故，不能定性为燃气安全事故，而应当作为公司制作安全事故做出详细的调查处理。城镇燃气泄露后形成爆炸性混合气体，遇电火花、明火等火源即发生爆燃或爆炸，大部分事故在爆燃或爆炸后又引起大面积火灾，对此类事故的定性，虽然表现形式为火灾，但其先发和诱导性的因素是城镇燃气泄露后引起，则应定性为城镇燃气安全事故，不能简单划分为火灾事故。1.2 城镇燃气的主管部门为各地住建部门《城镇燃气管理条例》（国务院令第583号）第五条规定：国务院建设主管部门负责全国的燃气管理工作，县级以上地方人民政府燃气管理部门负责本行政区域内的燃气管理工作。各省均颁布实施了城镇燃气管理条例，明确了各地的燃气主管部门。《城镇燃气管理条例》第四十三条规定，燃气生产安全事故依照有关生产安全事故报告和调查处理的法律、行政法规的规定报告和调查处理。根据国务院《生产安全事故报告和调查处理条例》的规定，按照发生的城镇燃气安全事故的等级，由国务院或发生地相应的人民政府组织调查，或者由政府授权或委托有关部门组织事故调查组做出详细的调查处理。2021年1月5日，江苏无锡一民用燃气工程发生燃气泄漏后引起的火灾事故，造成人死亡2人受伤，无锡市政府成立了由市应急局牵头的事故调查组，负责开展事故原因调查。2021年6月13日，湖北十堰出现重大燃气爆炸事故，湖北省成立了以常务副省长为组长的事故调查组，事故调查报告经湖北省人民政府批复后向社会公布。2021 年 10 月 24 日，辽宁大连瓦房店一民房发生燃气闪爆事故，造成2人死亡7人受伤，当地成立以副市长为组长有关部门派员参与的事故调查组，开展后续事故调查处理工作。
1.3 不同场所燃气安全事故的定性发生在酒店餐饮、沿街商铺、企业或学校食堂等生产经营性场所的燃气事故应定性为生产安全事故，那么发生在住宅、出租房等生活居所的燃气火灾事故其管辖权该怎么样确定呢？此类事故任旧存在诸多民事责任甚至刑事责任的认定，需要有关部门做出详细的调查并出具书面的认定结论，作为事故善后处理的依据。首先，此类事故案件如有人为因素引起，应当按照放火案件移交公安部门立案侦察。其次，消防部门在灭火施救完成后经初步调查认为属于城镇燃气安全事故的，应当第一时间通知当地城镇燃气主管部门到场，如涉及瓶装液化气等能承受压力的容器的，还应当通知市场监督管理部门及相应保险公司到场，移交时应当填写书面的《移送案件通知书》作为凭证。如对事故定性和管辖有争议的可以提请属地政府协调解决，消防部门派员参与事故调查组协助调查。
1.4 管道燃气与瓶装燃气事故责任的差异对于管道燃气用户，相关法规明确规定：其燃气计量表和表前燃气设施由燃气经营企业负责管理、维护、更新；燃气计量表后燃气设施和燃气器具，由用户负责管理、维护、更新。因此对于管道燃气用户发生的燃气安全事故，其事故责任较容易厘清，燃气公司在事故善后处理工作上较为主动。
对于使用液化气钢瓶的用户，钢瓶的质量一般由液化石油气配送公司负责，并由保险公司承保，而燃气灶具的质量一般均由用户负责，但其中也涉及产品质量的问题。此类燃气安全事故不管灾害损失大小，由于涉及燃气泄露的环节较多，比如使用瓶装液化气的厨房发生燃气泄漏起火，其环节涉及液化石油气钢瓶的角阀、减压阀、通气管及接头、燃气灶具的安全性和密封性等，一些器具在火灾中被烧毁，很难鉴别区分燃气设施器具质量上的问题还是人为操作失误问题，责任认定难度较大，容易引发旷日持久的信访纠纷。
2021年4月29日，《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互与通行安全法》经第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二十八次会议通过并自公布之日起施行。新修订的《道路交互与通行安全法》重新定义了交通事故的概念：是指车辆在道路上因过错或者意外造成人身伤亡或者财产损失的。与之前关于“交通事故”的定义相比，新定义有了明显变化：交通事故不仅是由特定的人员违反交通管理法规造成的，也可以是人为的过失或车辆本身的意外引起，也可以是由于地震、台风、山洪、雷击等不可抗拒的自然灾害造成的。如常见的飞石或落物砸伤汽车等意外，也属于交通事故。
2.2 车辆交通事故的构成要件做了新的调整根据现行《道路交互与通行安全法》的规定，构成交通事故要具备4个要件：即车辆、道路上、过错或意外、损害后果。这是我国法律对道路交通事故定义的阐述，具有法律上的约束力。火灾调查人员要准确理解道路交互与通行事故的定义，进而与车辆火灾事故进行区分，重点要理解“道路”和“过错或意外”这两个构成要件。
道路交通事故的地域范围是道路，发生在道路以外的事故一般不属于道路交通事故。《道路交通安全法》对“道路”的含义也做了解释，即包括公路、城市道路和虽在单位管辖范围但允许社会机动车通行的道路，还包括广场、公共停车场等用于公众通行的场所。在以上这些场所发生的事故都应当属于道路交通事故，排除了那些在家庭私有车库、私有场院内的场所等那些非公众通行的地方发生的事故，如发生在非“道路”概念范围内的车辆事故包括火灾事故，则交通管理部门可以据此不列入道路交通事故。
道路交通事故的另一个构成要件是过错或者意外，这是有别于之前法律规定的一大变革。在法律意义上过错包括故意和过失。故意是指行为人认识到结果的发生而追求结果的发生，行为人的主观心理健康状态就是故意。过失是行人应该认识到结果的发生而没有认识到或认识到结果的发生但轻信可避开，最终结果发生的心理健康状态。违反交通法律和法规的行为导致交通事故是一种过失行为，是一种最常见的肇事行为。发生意外的情况，也就是意外事件，主要是指发生了当事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如由于客观原因使道路状况变化、刹车失灵、车辆失控等。
2.3车辆火灾事故的定性出现重大变化根据以上的关于“道路交通事故”的定义辨析，可见原先关于道路交通事故和车辆火灾事故的概念都要重新作出调整，1998年公安部《关于交通事故火灾怎么样做统计有关问题的批复》已经不适用现行法律的要求。以下几种情况在实践中应当确定为道路交互与通行事故：
2.3.1司乘人员在车内使用明火不慎（包括吸烟）、违法携带易燃易爆危险品乘车、车辆装载货物引起自燃导致车辆燃烧的，之前按照车辆火灾事故定性，新《道路交互与通行安全法》出台后应当按照道路交通事故定性；2.3.2司乘人员以骗保为目的，在驾驶车辆时点燃可燃物导致车辆燃烧的，之前按照车辆火灾事故定性，新《道路交通安全法》出台后应当按照道路交通事故定性；2.3.3车辆在道路上行驶时由于车辆自身故障或外界飞石、落物抛砸引发车辆起火的，应当按照道路交通事故定性；2.3.4车辆在道路上静止停放时，由于司乘人员的误操作等过失行为或外来飞火、落石砸中引起车辆燃烧的，应当按照道路交通事故定性；2.3.5车辆不管在行驶状态还是静止状态，如遇地震、台风、森林火灾、火山喷发等不可抗力等意外引起车辆燃烧或碰撞后发生燃烧的，应当按照道路交通事故定性；当车辆在静止状态下，在没有一点外因的干扰，由于车辆本身的产品质量原因引发的燃烧，应当按照车辆火灾事故定性。由此可见，新《道路交互与通行安全法》实施以后，车辆发生燃烧引起的事故需要重新划分事故定性的标准，消防与交管部门应当做好沟通衔接，进一步明确车辆火灾事故的调查管辖权限范围。建议应急部消防局与公安部交管局就新的《道路交互与通行安全法》实施后相关车辆火灾事故的定性重新做一次明确，为全国的车辆火灾事故调查与处理提供依据。
3船舶和海上设施火灾事故的调查管辖3.1船舶火灾事故应定性为海上交通事故火灾、淹没和碰撞是船舶安全的三大威胁，船舶的经济价值高，一旦起火经济损失巨大。船舶火灾事故的表现形式虽然是火灾，但在相关海事法规体系中，将船舶火灾定性为海上交通事故，主要是根据有：
3.1.1 2021年4月29日新修订《中华人民共和国海上交通安全法》定义海上交通事故是指船舶、海上设施在航行、停泊、作业过程中发生的，由于碰撞、搁浅、触礁、触碰、火灾、风灾、浪损、沉没等问题导致人员受伤或死亡或者财产损失的事故。
3.1.2 交通部令第14号《中华人民共和国海上交通事故调查处理条例》第四条规定：船舶、设施在水上发生的火灾或爆炸事故属于海上交通事故。
3.1.3 农业部令第9号《渔业船舶水上安全事故报告和调查处理规定》第三条规定：渔业船舶因火灾造成渔业船舶损坏、沉没或人员受伤或死亡、失踪的事故属于渔业船舶水上生产安全事故。
海上船舶种类较多，大致可分为商船和渔船两大类，对应的主管部门分别为海事管理部门和渔业渔政部门，因此在涉及不一样的船舶火灾时，对应的事故调查主体各不相同。新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海上交通安全法》对海上事故调查处理比以往做了大幅度的调整，明确了船舶和海上设施发生海上交通事故（包括火灾事故），应当及时向海事管理机构报告，并接受调查。涉及渔业船舶的，渔业渔政主管部门、海警机构应当参与调查，其调查的主体仍为海事管理机构。此处所指的船舶主要为商船，如果商船与渔船发生碰撞并引发火灾事故，其调查主体为海事管理机构，渔业渔政主管部门、海警机构参与事故调查。必须要格外注意的是，如船舶正常航行并未发生交通事故，但是船舶装载的货物自燃起火、或客滚船装载的汽车本身起火，都应当归为海上交通事故的一种，由海事部门负责调查。
渔船发生单船事故如因自身机械故障、用火不慎、人为放火、碰撞礁石等因素引发火灾的，其事故调查主体为渔业渔政主管部门。农业部2012年第9号令《渔业船舶水上安全事故报告和调查处理规定》第五条明确：“县级以上人民政府渔业行政主管部门及其所属的渔政渔港监督管理机构负责渔业船舶水上安全事故的报告。”近年来随着近海渔业资源的枯竭，外海捕捞作业、远洋捕捞作业的渔船日趋增多，中国渔船进入其他几个国家海上专属经济区作业的也偶有发生，当中国渔船在这些海域发生火灾事故时，还需要其他的国外机构配合，但调查权仍为国内渔船船籍地所在的渔业渔政主管部门。如2014年2月7日，浙岭渔90058渔船在日本鹿儿岛县附近海域发生火灾，造成6人死亡，2人烧伤，日本海上保安厅出动3艘巡逻艇进行救援，后该失火渔船被中国东海舰队拖回国内，由台州市海洋渔业局负责调查事故原因，笔者受浙江消防总队委派作为技术专家参与事故调查组开展调查。
当船舶在堤岸、海滩上自行检维修，或者由船舶修造企业接手在厂区内维修时发生火灾、爆炸事故的，一般按照事故性质由应急管理部门或消防部门负责调查处理。当船舶离开船坞在舾装码头做维修或其他作业时，此时船舶虽然在海上，但未处于航行状态，此时发生的火灾或爆炸事故还是由应急管理部门或消防部门负责调查处理。海军舰船发生的火灾、爆炸事故，由其军事主管机关负责调查处理，需要协助的，由省消防救援总队或者应急管理部消防局调派火灾事故调查专家协助开展调查。
4林地苗圃类火灾事故的调查管辖4.1一般森林火灾的调查管辖有明确依据森林火灾有明确的调查管辖规定，国务院令第541号《森林防火条例》明确规定：县级以上人民政府林业主管部门应当会同有关部门及时对森林火灾发生原因、肇事者、受害森林面积和蓄积、人员受伤或死亡、其他经济损失等情况做调查和评估，向当地人民政府提出调查报告。其中故意放火烧毁林木或者过失引起森林火灾达到刑事案件立案追诉标准的，在《国家林业局公安部关于森林和陆生野生动物刑事案件管辖及立案标准》中规定由森林公安机关负责管辖。
4.2有争议的林地苗圃火灾调查管辖应具体对待关于林地苗圃火灾的争议大多分布在在山地、农田上的林木及苗圃起火是否为森林火灾。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森林法》的规定，森林分为防护林、用材林、经济林、薪炭林、特种用途林五类。国务院颁布的行政法规《森林法实施条例》对森林资源进行了界定，该条例第二条第一款规定，森林资源包括森林、林木、林地以及依托森林、林木、林地生存的野生动物、植物和微生物。从这个定义看，法规规定林业主管部门负责管理森林资源，森林资源概念的外延是比较宽泛的。《森林法实施条例》对森林资源分别作了解释：森林包括乔木林和竹林，林木包括树木和竹子，林地包括郁闭度0.2以上的乔木林地以及竹林地、灌木林地、疏林地、采伐迹地、火烧迹地、未成林造林地、苗圃地和县级以上人民政府规划的宜林地。
根据上述定义和解释，山坡地上垦荒种植的经济林木及农田上栽种的经济树木被烧，应作为森林火灾的一类。在山坡地或与山坡地接壤田地培植的林木被烧，也应划为森林火灾。固定的林木育苗地作为苗圃地发生的火灾，应当划为森林火灾。如在单独的田地上培植的苗圃被烧，这种火灾不应划为森林火灾。其他在调查实践中有争议的林地火灾应咨询当地林业主管部门协商处理。
5结语在火灾调查实践中，也会遇到一些次生衍发的灾害事故，常常以火灾的形式表现，此类事故应当查清先发性、诱导性的因素是什么，而后综合判定事故性质。国家标准《企业职工伤亡事故分类标准》GB6441-86在对事故类别的划分中，当事故现象中存在多种因素共存时，以先发的，诱导性的原因作为分类依据，从而将其作为一项根本原则。在基层火灾调查工作实践中，还会遇到火灾、爆燃、燃爆、爆炸、轰燃、回燃等诸多关于燃烧现象的专业术语，一些专业术语甚至被混淆误用导致在事故定性上产生争议，使事故定性、事故统计和调查处理产生争议，建议国家消防标准对基本概念做出明确统一的定义，便于基层火灾调查工作中对照使用。如事故经判定为非火灾事故范畴，不属于消防部门调查管辖，应当及时移交具有管辖权的部门，制作移送案件通知书存档备查，同时根据国务院《生产安全事故报告和调查处理条例》的规定，如调查工作需要，消防部门可以派专家参加各级政府组织的事故调查组参与调查，充分的发挥火灾调查人员在事故调查中的参谋助手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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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饶球飞（1980—），男，舟山市消防救援支队高级工程师，主要是做火灾调查工作，浙江省舟山市海天大道560号舟山消防支队，316000
消防安全是大事，希望有关部门加强监管！！！ 从日常生活中了解发现一个全国性细思极恐的消防安全问题，就是遍地开花遍布城市和村镇的角角落落的管道和五金店经营的PVC管道胶水，他们都在无危险品仓库和无危险品经营许可证经营。一般门店楼上基本都是高层住房，所以埋下了无数个安全风险隐患。一般由胶水厂和管道厂家直接送到管道店和五金店，大都直接存放在店面里，从安全角度考虑存在严重的安全风险隐患！望有关管理部门重视监督，并要求按规定规范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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